不過在一個月之前,各國的首領都已經動身前往鐵衛城。
精靈王國國王,巴爾薩澤=凡雅的部隊,在前往鐵衛城的關口前,遇到了亞特提斯王國的營地。
理論上,王國的部隊應該已經到達了鐵衛城,他們之所以會在這邊紮營,是不是有什麼狀況。
前方的斥候來到了巴爾薩澤的馬車邊:「陛下,王國的國王希望和您見一面;對方的信使說,亞瑟王有要事和您告知,是關於長公主的事情。」
「通報下去,我們在這邊紮營。回報王國的信使,告訴他們我會過去。」
巴爾薩澤的妻子拉維妮婭看著自己的夫婿。
「亞瑟王有伊露恩的消息嗎……?」
巴爾薩澤沒有回應。
其實,伊露恩離開森林之後的兩百年之間,她的蹤跡一直被巴爾薩澤掌握著。
但是幾個月之前,伊露恩突然下落不明,巴爾薩澤動用了不少人力去尋找伊露恩的下落,但是依舊沒有任何下文。
不過在一個月之前他才知道,是自己拿錯了畫像,把伊露恩嬰兒時期的畫像拿給了亞瑟王。
——可見他當時有多慌亂。
部隊紮營之後,巴爾薩澤帶著拉維妮婭以及幾個護衛來到了亞特提斯國王的帳篷。
「請護衛在外等候,國王們要討論的都是機密。」
國王們?
帳篷裡不只亞瑟王?
「愛妃,妳就……」
王國的護衛說道:「王妃沒有關係;不如說,陛下希望精靈王妃一起了解現況。」
巴爾薩澤點頭,交代護衛在外頭等著。
巴爾薩澤進入了帳篷,中間是亞瑟王,左邊是鐵衛城城主鐵鎚,右邊是教國的宗主教熱娜。
而亞瑟王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開心。
「有什麼事情不能在會議上討論嗎?」
「因為這和劉皇帝無關。先坐吧。」
巴爾薩澤坐了下來。
亞瑟:「半年前,第一個上古惡魔的詛咒被解開後,我想教國那邊一頭霧水吧?」
熱娜:「嗯。」
「我記得她叫露娜,對吧?妳們教宗很喜歡她,甚至希望把教宗的位子讓給她。」
「教宗到現在還不放棄。」
亞瑟王看著鐵鎚:「你女兒一直跟著他,對吧?」
鐵鎚點頭。
巴爾薩澤聽到一頭霧水。
「你不是說找到伊露恩的下落嗎?」
「別急。我從頭給你們說一下我掌握到的事情。」
亞瑟把冒險者衍恩=章的事情從頭說了一次。
巴爾薩澤:「也就是說,你和鐵衛城城主的女婿,解開了上古惡魔的詛咒?」
「應該說是淨化。因為詛咒不可能消滅,但因為他的努力,讓六個詛咒轉化為正面的庇佑。」
「怎麼可能……」
「轉化不可能沒有犧牲,受到詛咒的人,雖然詛咒被淨化了,但是她們也被轉化為惡魔一族。
「就像露娜轉化為魅魔,奧莉克萊轉化為長老矮人……」
鐵鎚插口說道:「等等,對我們矮人來說那可是進化。」
「隨便啦!」亞瑟王的語氣很差:「最誇張的是我女兒艾莉娜,她變成了魔王族。」
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。
亞瑟王疲累的看著巴爾薩澤:「你女兒失蹤的原因是有人給她下毒,她拼著一口氣到了王都之後,被個奴隸商人給帶了回去。
「下了奴役魔法不說,還給她下了兩個上古惡魔的詛咒;那些人似乎想要把伊露恩當成祭品,復活之前被封印的上古惡魔。」
巴爾薩澤怒氣沖沖的瞪著亞瑟王:「我女兒在你的國家被人這樣糟蹋,你以為我會當作沒事嗎?」
「這當然是國際事件。人在我的地盤上丟的,詛咒又是我們國民下的,就算人抓到了,處刑了,詛咒被淨化了,這種事情也不可能這麼私了,為了這件事,我們兩國打起來也不為過。」
拉維妮婭:「伊露恩的詛咒被淨化了?」
「嗯,這是不幸中的萬幸;據說她現在的種族是暗黑精靈。」
巴爾薩澤和拉維妮婭對視著。
鐵鎚笑了起來:「對你們來說沒差吧!你們本來不就沒在分什麼白天黑夜光明黑暗的,搞不好還算是進化;但本質上還是你們的伊露恩。」
巴爾薩澤的情緒恢復了平靜:「伊露恩現在在哪?」
亞瑟王靠著椅背:「帝國,和我女婿以及他的妻子們一起。」
巴爾薩澤又火了起來:「為什麼我的女兒會和一個我從沒聽過的冒險者在一起?」
拉維妮婭:「衍恩=章……我有聽說過。」
巴爾薩澤看著自己的妻子。
「前陣子盧那族的長子不是回來了?原本的斷臂被接上了義肢,他說那個義肢是他在布羅迪雅的一個冒險者幫他打造的。」
亞瑟王點頭:「公會會長有跟我報告這件事;能做到的這種事情的也只有他了。」
巴爾薩澤:「為什麼他在帝國?為什麼要讓我女兒跟著他?」
「為什麼要去帝國的原因,他沒有說的很明確,但衍恩說過,說他不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常住,不然他會成為戰火的導火線。」
「不就是一個冒險者嗎?」
「一個帶著五個龍族,一個蜘蛛女王,一個鬼人女王,以及一個名叫『克萊蒂亞』的女人的冒險者。
「你們自己捫心自問,如果他定居在我的國家,你們會有什麼想法?」
熱娜:「你是不是想要征服世界?所以才把那個男人留在自己的國家。」
亞瑟雙手一攤:「所以,他想去哪,我根本攔不住他,我也不想攔住他。
「就算克萊蒂亞只是同名同姓好了,巴爾薩澤,你能阻止龍族的遷徙嗎?先說好,你自己得罪了龍族,不要怪我們幾個不講義氣。」
巴爾澤薩沒有反應。
鐵鎚喝著酒:「他聽到克萊蒂亞的名字就暈了過去了。」
中場休息。
「為什麼我的女兒要跟著他?」
亞瑟:「根據艾莉娜的說法,伊露恩目前是無主的暗黑精靈,而且身上有著上古惡魔的庇佑,而你又為了要參加五國會議又不在國內。
「同時,伊露恩個人強烈的表示不願意回去森林,衍恩才只好把她帶著走。」
「亞瑟王……」
「想見女兒是吧?你女兒想不想回森林是一回事,想不想見你又是另外一回事。」亞瑟看著鐵鎚:「你說對吧?」
「女兒大囉,又找到不錯的老公,老爸當然會被拋在腦後了。」
亞瑟王:「總之呢,現在我們的掌上明珠都變成了一個樣,找你們來呢,我也只是想找你們吐苦水而已。」
亞瑟王苦笑了起來:「艾莉娜變成了魔王族,還是魔王的妻子?好笑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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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我有一種被排擠的感覺?」
在五國會議上,武帝國皇帝,劉世第一個發言,說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「是因為我是在座各位之中最年輕的嗎?」
「為了這種事情排擠你的話,早就在前幾年排擠你了。」亞瑟王舉手:「因為你的長女逃過了一劫,我們的長女都逃不過那一劫。」
「渡劫?那是我國的笑話好嗎?南京城城主都說那只是某個來路不明的笨蛋說的風話。」
熱娜:「可是真要說起來的話,似乎也就是那樣。」
「哪樣啊?」
鐵鎚:「總之和你無關就是了。」
「我就知道你們排擠我。」
亞瑟:「我們也有難言之隱啊!」
劉世嘆了一口氣:「這次的會議主題是什麼?」拿起了面前那個透明的杯子挑起了眉:「這個杯子……以前沒看過。」
鐵鎚:「玻璃做的。」
「玻璃?」
「玻璃。」
「那是什麼?」
「你手中的那個東西。可以做成杯子、盤子,和窗戶。」
鐵鎚拿起了懷中的鎚子,使勁的往窗戶上的玻璃丟了過去,不但窗子上的玻璃沒破,鎚子碰到了玻璃還反彈到他手裡。
「你可別把你手中的杯子砸了,做窗戶和做餐具的玻璃材質不一樣。」
「確實很精緻。」亞瑟王拿起了杯子:「產量多少?」
「不多,那是我們鍛造科興趣之作。你喜歡的話,我可以送你幾套樣品,之後我們再來談批發的事情。」
「三百個杯子,三百個盤子。」
「我說,再談。
「『杯子』『盤子』這種說法很籠統,就以杯子來說,有裝紅酒的,烈酒的,啤酒的;盤子有餐盤、點心盤、餅乾盤。
「還有你要的強度如何,要不要耐摔,耐熱?你就跟我說杯子盤子,我根本不知道你要什麼。」
亞瑟王看著窗戶的玻璃:「那個總得……」
「亞瑟,你開個訂單好嗎?鍛造科現在沒有訂單就要他們做事,我會被他們揍的。」
劉世:「武器呢?你們該不會為了做玻璃而不做武器防具了吧?」
「當然有,晚點展示給你們看。不過,依照那小子的進度,似乎越來越不需要過強的武器了。」
亞瑟和熱娜點頭。
劉世:「為什麼?別忘了,上古妖孽還不知道在哪潛伏著。」
正在喝水的巴爾薩澤突然噴出了口中的水。
旁邊的傭人敢忙著送來手帕。
巴爾薩澤:「亞瑟,你不是說他在帝國嗎?」
「因為這場會議的關係,他現在還滯留在南京城近郊。」
亞瑟看著劉世:「不對啊!我妹妹不是你老婆嗎?為什麼你不知道衍恩……不對,章衍恩的事情?」
劉世別過頭:「關薇妮很忙,她回王宮也只是看小孩而已,我很懷疑她是不是忘記我這個丈夫了……」
亞瑟:「你們當年不是愛到私奔了嗎?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」
「我們的感情還是沒變,只是我們都很忙……」
「我不管你,總之,你們夫妻倆愛怎麼做怎麼做,只要別離婚就好。」
「離婚不至於……不過真的離婚的話……」
「我會當作不知道這件事。貨物既出,概不退還;不過我勸你最好別惹毛我老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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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議結束之後,就是展示會的發表。
武器和防具類依舊是主軸,防具上發展出了輕量的護甲,武器則是有了長足的變化。
但另外一個比較亮的亮點。
「這個叫做『機車』。是以魔力驅動馬達的運轉,持續運轉的續航力可以到達數百公里,我們做過實驗,從鐵衛城出發,時速六十公里,估計一天就可以到關口,一天就可以到王都。目前我們只做了十輛,提供『貓印』出版社運送他們的快遞員……」
亞瑟舉手:「為什麼只給『貓印』?而不是出給王都?」
「因為法規的不完整。根據顧問的說法,如果沒有適當的法規,出了車禍很麻煩。駕駛機車還需要考取合格的駕照,所以才沒有出貨給王都。
「然而『貓印』的快遞員大多都是在野外駕駛機車,野外的話比較沒關係,頂多就是把盜賊給撞飛而已。」
「我是亞特提斯的國王吧?為什麼我不知道有這種東西?」
「因為我沒跟你說啊!」
「你為什麼不說呢?」
「因為你沒問啊!」
「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會問呢?」
「因為顧問是你女婿啊!」
……
「下一次見到他,我肯定會揍他。」
接下來的物品,讓各國國王感到訝異。
「這個是火焰石做出來的火爐。因為現在是夏季,所以各位感受不到溫度。
「在春天的時候,冰龍無預警的南下時,這個火爐幫上了不少忙。」
巴爾薩澤:「冰龍南下?為什麼?」
「我不知道,我被我女兒吊在城門上,是她接待冰龍的。」
鐵鎚舉起手,四個僕人端了四個盤子,每個盤子上面都放著幾種屬性石做成的手鐲。
「由左至右,依序是火焰石,雪白石,玉石,雷電石和黑曜石。
「這些屬性石,可以增加各種屬性的魔法的輸出功率。」
巴爾薩澤:「用寶石不就夠了?」
「相對而言比較便宜。而且可以當作補充魔力的備用品。」鐵鎚展示手腕上的手鐲:「只要有這個,沒有魔力的人也可以施展魔法。
「當然,這也是研究品,目前尚未量產;這些手鐲樣品可以帶回去送給王妃或是自用。想要的話,麻煩下訂單,不然我們不知道你們要什麼。
「另外,以後不管武器還是防具,請填寫需求單,註明尺寸和長度。」
鐵鎚揮手,四個僕人個拿出了一根鐵桿給每個元首。
「這是我們做的尺,以後我們會依照這個尺當作標準;這把尺的重量正好是一公斤重,重量也會以此作為標準。建議最好每年都送回來做校準,不然我們不會負責。」
劉世:「為什麼要這麼麻煩?」
「因為以前更麻煩。這個尺寸不對,那個穿起來不舒服,我們還得派人去做調整;這期間耗費了太多人力的成本。
「另外,有鑑於短命種出師之後喜歡藏私的陋習,會有人固定在『貓印』上刊載數學的專欄,所以請不要把『這是矮人的技術,所以我不知道』掛在嘴上,教育國民是你們幾個國王應該做的事情。」
亞瑟王皺著眉頭:「為什麼你說這話的時候要看著我?」
「因為我知道王國有個混蛋說過這種話。」
「劉世那邊也會有啊!」
「我女兒遇到了那個蠢蛋;你女婿也在旁邊,他可以作證。」
「你是欠揍吧?」
「不是,但是你揍我我會揍回去。」
國王們回到了會議室:「各位有什麼想法?」
劉世:「窗戶上的玻璃……要下訂單,對吧?」
「安裝窗戶的工藝,看你們是要有人來學,還是我們派人去教都可以。」
巴爾薩澤:「老鐵鎚,你怎麼轉性了?」
「知識是需要互相交流的,技術需要碰撞才會有進步,那是我們顧問說的。」
鐵鎚裂著嘴笑道:「而且你們國內沒有鍛爐,做不出透明的玻璃。」
劉世:「不要以為我們做不出來。」
「如果你想讓你的國家烏煙瘴氣的話,我沒意見。我們改變了鍛爐的構造,鍛爐的出力提高了百分之五十,而且完全不會產生濃煙和毒氣。
「你們需要什麼,我們都可以提供,只是我們未來會以規格化,標準化來要求訂單;如果沒有依照我們的訂單標準,那我們只會給你們規格品,到時不要抱怨為什麼我們做的東西不好。
「當然,我們需要的東西也會依照制式的標準和你們下單。相信我,這段日子來,我們節省了不少開銷和時間,有更多的資源可以放在未來的夢想上。」
鐵衛城的展示結束之後,如同之前衍恩所說,鐵衛城的訂單比之前還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