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城的衛兵把我和艾莉娜以及冬梅團團圍住。
冬梅踏出了一步:「你們這是做什麼?」
「冬梅妹妹!」
一個身高大約一百七十公分,身上穿著白淨的套裝,臉嗎……就奶油小生的樣子。
「康哥哥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「冬梅妹妹,妳先過來,我再和妳解釋。」
劉冬梅朝著那位『康哥哥』走了過去:「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!」
『康哥哥』把冬梅拉了過去:「來人!把這對鴛鴦大盜綁起來!」
「是!」
士兵們把我們圍了起來。
『我們什麼時候成了鴛鴦大盜?』
『別問我,我不知道。』
「他們不是什麼大盜!他們是冒險者!」
「冬梅,不要胡鬧!我收到線報,有一對鴛鴦大盜冒充冒險者四處打劫,他們有人精通符文和咒術。他們會和妳回來,肯定是有更大的陰謀。」
『陰謀?』艾莉娜看著我:『你在想什麼?說出來沒關係,我們都會原諒你的。』
『每天和妳們親熱,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。』
艾莉娜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「看吧!那個女人笑得那麼陰險,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。」
冬梅做了一次深呼吸:「原……原來是這樣啊~~康哥哥,幸好有你在~~」
這邊有沒有測謊機?有人在說謊。
『好爛的演技,有人會被騙嗎?』
「發生什麼事了!」
一輛看似豪華的馬車停在北京城門口,一個看來四十多歲的男人探出了頭。
那位『康哥哥』對著那個男人說道:「啟稟大人,小的接到線報,有一對鴛鴦大盜企圖進城。」
「直接殺了不就行了?」
我和艾莉娜拿出了金色的冒險者證。
艾莉娜:「我們是金級冒險者,如果北京城的官員要對金級冒險者用刑,必須有公會會長的同意,否則你的人頭不保。」
男人沉默了一會兒:「把他們抓起來,帶到刑部審問。」
就這樣,我和艾莉娜被押到了大牢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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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妳那邊還好吧?』
艾莉娜:『嗯,衛兵們還不至於能對我怎樣。』
……
『手下留情啊。』
刑部似乎針對靈力和魔法有很強大的屏障,做了不少措施。
我和艾莉娜之間的念話不算是魔法的一種,而是靈魂的羈絆,所以任何結界都沒有用的。
——不過,物理上呢?
我輕輕地拉動手上的手銬,有幾個環已經變形了。
沒多久,一個男人走了進來,在我面前坐了下來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。」
「章衍恩。」
「年齡,職業,住址?」
「四十六,金級冒險者,沒有。」
「你的同夥已經招認了,你就乖乖簽字,不要把事情搞大。」
「什麼!她竟然和你說黃段子?我和她說了多少次,不要四處和人家說我們夫妻倆晚上做了什麼事情!」
「她……她說的不是那個……」
「還是說……她告訴你那天的事情了?」
「對……對!就是那個!」
「我就跟她說了,我是被強暴的那個!人家都說她是克萊蒂亞,魔神噯!她要強暴我,我能怎麼辦?」
「也不是這個……」
我笑了起來:「老兄,我跟你開玩笑的。
「莉娜=何麗斯和我都是金級冒險者,而且她過去曾經來過帝國,你們只要去查就可以知道她的身份。
「而我呢,我的身份比較特別,不能說的太詳細。我只能告訴你,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。
「劉姑娘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,我們只是基於同為冒險者的同情,看她一個小女孩走夜路,不放心而已。」
我舉起了手上的手銬:「你覺得這個綁得住我嗎?」
「這可是矮人的傑作,不管你的力量有……」
我輕輕的一扯,手銬就被我扯開了。
「這種籠子對我來說和紙糊的沒兩樣;我會坐在這裡,不是我心虛,而是我不想和官府對著幹。
「你現在唯一的選擇,就是把公會長找來,讓公會長來判斷我們的身份。
「請不要找什麼阿貓阿狗或是副會長的,我們都有鑑定技能,一下子就可以拆穿你們的小手段。」
這時候,審訊室的門被踹開了。
我看到踹門的人,皺起了眉頭:「妳來幹嘛?這邊不是肌肉腦能來的地方。」
那個身高兩公尺,一身肌肉的金髮女性,她的名字叫做關薇妮,舊姓亞特提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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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說吧,說出來比較輕鬆一點。」
……
「你在故鄉的媽媽一定很難過吧……」
「我母親過世了。」
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「沒關係。」
「你是偷窺人家姑娘洗澡?還是亂丟垃圾?」
「我的妻子身材很好,我不需要看別的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說冬梅的身材不好嗎?」
「我是說我看我的妻子就夠了。」
「所以你是嫌棄冬梅了?」
……
「我有權保持沉默。」
「那就是偷看冬梅洗澡了,我女兒一世的清白就這樣……這個罪很重噯……你就娶了冬梅吧。」
「不要以為這邊是刑部,我就不會揍妳。」
關薇妮原來是北京城的公會會長。
我以為她在場我就可以離開了,沒想到她竟然要我坐下,她要親自審問我。
所以就有上面那些白癡到極點的對話。
「公會長……」
「我不會干涉刑部的作為,」關薇妮看著審訊官:「不過,我個人建議你最好馬上辭職。你知道你們關了什麼人嗎?」
「這……」
「不知者無罪,我們也沒有說明我和莉娜的身份。」
關薇妮瞪著審訊管:「我都在這邊幫他們作保了,你們到底要不要放人?」
「可是……國師那邊……」
「所以你是希望我們冒險者公會撤離北京城?順便要我寫封休書給王上?」
「來人,馬上放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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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艾莉娜離開了刑部大樓。
艾莉娜:「原來姑姑是北京城的會長。怎麼沒聽妳說?」
關薇妮:「我沒說過嗎?」
「從來沒聽妳說過。」
我看著艾莉娜:「妳不是來過北京城?」
「我~~沒進過公會,第一次來北京城的時候,我忙著觀光,買東西……」
一家人啊~~
我看到劉冬梅在刑部大樓前走來走去的。
「妳女兒在那幹嘛?」
「我都忘了,是冬梅找我過來的。」關薇妮喊著:「冬梅!」
冬梅看到我們三人,臉上笑開了。
「會長,莉娜姊和這位公子沒事吧?」
「妳不知道?」
冬梅一臉疑惑:「我該知道什麼?」
我開始覺得厭煩了。
「認親大會開始。莉娜的本名是艾莉娜=亞特提斯,關薇妮女士是艾莉娜的姑姑,妳和艾莉娜是表姐妹。」
「喔~~」劉冬梅點了頭:「你呢?」
「冒險者。」
說完我就朝著路邊攤走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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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叔,這是什麼?」
「這位爺,你沒見過半獸人腳麵線嗎?」
豬腳麵線?
「給我來一碗。」
「好咧。」
「生意好嗎?」
「這位爺不是本地人吧?我們這邊有個習俗,只要從刑部平安走出來的,都會吃一碗半獸人腳麵線,用來去霉氣。生意當然好啦!」
麵線好不好吃不是重點,我就是想去去霉氣。
——就當是迷信吧!
一邊吃著麵線,我一直在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?
『克萊蒂亞?』
克萊蒂亞:『你沒事吧?』
『我和艾莉娜都沒事,妳們那邊呢?』
『我們這邊很好。』
『我在想能不能繞過北京城,直接去找妳們說的那個飛船。』
艾莉娜:『別想了,姑姑說雖然我們沒有嫌疑,但是我們不能離開北京城。』
黃裳:『看來,北京城很希望來場九級地震了……』
『妳們不要衝動。』
桂:『我們可以去找你。』
『這邊的狀況很奇怪,你們先不要過來。』
夕暮:『主人,你仔細聽好,你只有十天的時間,不然我們會殺過去。』
『……』
『我們都不想和你離開那麼久的時間。十天已經是極限了。你什麼都沒做,只是保護一個小女孩回家而已,竟然要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?武王是想怎樣?欠揍嗎?有本事就來阻止我們看看。』
『所有人都同意嗎?』
『是。』x19
『等我把麵吃完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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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de 楊康
可惡,本來以為手到擒來的,沒想到公會長竟然插手管了這件事。
「兒子,稍安勿躁。」
「義父,您就嚥得下這口氣嗎?」
「關薇妮不是不能對付的人,如果太過莽撞,只會壞了大事。」
「本來以為那個女孩會死在半路上,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活著回來。」
「這個我也很疑惑,我的符咒從來都沒有出過錯;只能說聖獸的加護太強悍了。」
「義父,您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?」
「距離王上回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,重點是關薇妮這個異國人,其次就是劉家的長女。
「時間不多了,看來也只好提前收網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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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de 章衍恩
傍晚,關薇妮、我和艾莉娜在劉冬梅的家中過夜。
關薇妮:「楊康,他是國師歐陽靖軒的養子;這兩年,國師一直和陛下提親,而我很反對這門親事。」
我看著關薇妮:「為什麼?」
「我討厭楊康那張臉。」
「就這個?」
「直覺。」
「王上怎麼說?」
「冬梅年紀還小,親事可以從長計議。」
——真不愧是王族,這太極打得好。
「再說了,冬梅不是說嫁人就能嫁人。聖獸護體的人,如果隨便找個男人許配給他,還得看對方有沒有那個資格承擔。」
——啊妳就認為我有資格喔?
「王上有和我提過,楊康只是國師的棋子,國師真正的企圖是想要奪取這個國家。」
——皇帝會提防國師?
依照慣例,帝王都很尊敬國師,但是他卻會提防國師的企圖……這個人不簡單。
「真要我說,那個歐陽靖軒只是在做夢而已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我忘了。」
「蛤?」
「我老公有和我說過,但是我忘了。」
……
好,這個不考慮。
「歐陽靖軒又是什麼樣的人?」
「他原本是一名方士,擅長使用符咒;因為飽讀詩書,得以讓先王重用。
「他原本希望讓自己的義妹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王上,但適逢太子正在冒險者公會進修,所以太上皇沒有馬上允諾。
「後來劉世……就是我老公,他來到了王國伊萊姆,我也正好在那兒;他在人生地不熟的樣子我看了就心煩,所以我就和他一起組隊。
「別看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,他的劍術和法術都很犀利。和他在一起久了就……」
「等等,請回題,不要扯妳和劉世的風流史;我們回到國師。」
「喔,國師啊~~」關薇妮說道:「歐陽靖軒是第一個反對我們婚事的人;他認為貴為王室,不應該和普通平民成親。
「不過太上皇和太妃對我並沒有太多意見;太妃還很和藹的跟我說,要我好好幫助劉世。」
「太上皇不知道你的身份?」
「後來我有和太上皇稟告,我老公也知道我的身份;不過歐陽靖軒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嗯……
話說回來了,外頭好吵。
我是不知道外頭再吵什麼,不過只要在奧莉克萊的機工魔像的守護之下,沒有惡意的人都會沒事。
有惡意的魔物、妖物,或是刺客,我就不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麼樣了。
艾莉娜:『老公……我對不起你……』
『怎麼了?』
『一切都是你的錯!』
side 劉冬梅
早上,在巴士上的時候,莉娜姊和我說了一件事。
「如果進城的時候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話就沒事;如果出了什麼事,妳絕對要和我們撇清關係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我們是外來者,被人懷疑很正常;我們不想把事情搞大,所以官方怎麼做就怎麼辦。我們都是冒險者,如果官府對我們用刑,最好有人人頭落地的心理準備。」
桂:「艾莉娜和丈夫好像喔……」
克萊蒂亞:「他和妳說的嗎?」
「沒有,不過他應該會這麼說。」莉娜看著我:「雖然說不是沒有例外,但懷疑冒險者的身份這種事情,只能發生在公會裡,由公會長或是有鑑定有能力的人來判斷。
「其他人懷疑冒險者的身份,原則上就是欠揍,不然就是別有心機,最好對那種人保持距離。」
結果,真的發生事情了。
康哥哥帶隊逮捕了莉娜姊和那位公子。
為什麼康哥哥會這麼作?他自己也不是冒險者嗎?如果真的懷疑他們的話,為什麼不把會長請來做確定?
在莉娜姊被逮捕之後,我趕緊到公會去,和母……不對,會長說明了這件事。
「蛤?莉娜=何麗斯被抓了?是誰不要命了?」
會長帶著我衝出了公會。
我在刑部外頭等了兩刻鐘,莉娜姊和公子連同會長一起從刑部走了出來。
——太好了,幸好他們沒事……
奇怪了,總覺得……不應該只有兩個人才對……
這時候我才知道,艾莉娜是我的表姐。
那位公子……送了我玉珮的公子……他到底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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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裡,我讓他們在我的住處住了下來。
雖然母后這麼說,但我還不是很能理解,艾莉娜是我的表姐這件事。
——她的胸部……有發育過嗎?
艾莉娜=亞特提斯……亞特提斯?
「妳是王國的公主?」
艾莉娜苦笑著:「呃……是的。」
「我母后……是亞特提斯的王室?母后從來都沒有說過!」
「因為她是私奔到帝國,所以真要說的話,姑姑已經被王室除名了。」
雖然她是我表姐,但我們一點都不像!
——尤其是胸部的地方……
「聽說,妳和冒險者訂婚了?」
「呃……嗯,是……是這樣沒錯。」
「他是個什麼樣的人?」
「膽小怕事,偽善,個性扭曲,奸詐狡猾,溫柔,體貼,帥氣,愛妻……
「第一次見到他,覺得他和類人猿沒兩樣,多和他相處幾天,差點沒被他氣死;越是了解他,就越容易想到他……」
「你們……行房了嗎?」
艾莉娜羞紅著臉:「夫……夫妻怎麼會不行房呢?雖然他有十九個妻子……他也能很輕鬆的讓我們……呃……」
十九個?這麼多啊!父王也才五個妃子而已……
「第一次會不會痛啊?」
艾莉娜搖頭:「他很溫柔的。不過,會因為做了太多次,第二天早上腰會很痛就是了;幾次之後就習慣了。」
「太多次?」
「我第一次和他……我們就做了四次……」
我的瞪大了雙眼:「四……」
「他……他比較特別就是了。」
「先說好……」
「我……我不會和姊姊搶老公的。」
「喜歡他就和他明說,不然他只會和你打迷糊仗。或是做出妳完全無法想像的事情。」
「例如?」
艾莉娜伸出了左手,無名指上有一顆,紅寶石戒指。
「妳知道嗎,他從來都沒和我求過婚;詳細的情形以後再說,結論就是他丟了紅寶石和翡翠的戒指給我。在我國,男人送女人戒指和寶石,都是有求婚的意義。
「但是他完全沒有那個想法,只是把這種東西當成很漂亮的裝飾品,覺得當成委託金送給我很適合而已。
「丟給我的時候,他完~~全沒有想要和我結婚的意思。」
我拿出那位公子送我的玉珮。
「像這樣?」
艾莉娜瞪著那塊玉珮:「誰送妳的?」
「和妳同行的那位公子。」
「想也知道,這種精巧的做工,也只有他做得出來。」
「艾莉娜姐……怎麼辦?」
「什麼怎麼辦?」
「我該不該當作這是定情信物?」
「蛤?」
「在帝國,男性如果送女性飾品,就代表他希望和我成婚。」
「這又不是項鍊戒指那種東西……」
「不是喔,就算是香包、墜飾也算。」
「妳……妳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康哥哥嗎?」
「雖然康哥哥對我很好,可是我很明確的和他說過,我待他如兄長,我也沒接受過他的禮物。」
「先不要管這塊玉珮的意義,妳對他有什麼感覺。」
「呃……這個……」
臉好燙……
我和那位公子並沒有太多的交流,但是和他組手練習的時候,我感受的一種很特別的暖意……
「他在妳面前根本就像一個白癡噯!能笨成那樣,妳還對他有興趣?更何況,妳從來沒看到他的臉啊!」
「是這樣沒錯,可是……」我捂著自己的臉頰:「總感覺……他……這個……很難形容……」
「他的名字叫做衍恩……不對,這邊的話,應該是章衍恩,他是我的未婚夫。
「不只是我,他也是精靈王國長公主、鐵衛城城主長公主、教國主祭司的丈夫。」
欸?
艾莉娜在我面前彈了一個響指。
「想起來了吧?」
我的腦袋有點糊涂,怎麼明明和十九個人共度了五天,我怎麼只記得……
「為了不把事情搞大,衍恩先讓其他的妻子回南京城,只留下我們兩。我們之中有人會魅惑術,把所有人都魅惑了,認為只有我們兩個。」
艾莉娜姊把臉埋在枕頭裡。
「他已經很低調了,沒想到又是因為他做了蠢事,把事情搞到一片混亂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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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de 章衍恩
「蛤?」
關薇妮:「你怎麼了?」
「在帝國,男人送個香包墜飾給女人都會有事?」
「事情可大了;男人送女人飾品,有『這個女人是我的!』的意義在。圖形上也很講究。」
我快速的畫了一條五爪金龍。
「喔喔喔喔~~」
「怎麼了?」
「龍呢,是我們的聖獸,一般都有保平安的意義在。
「二爪三爪還沒問題,五爪的話,有著『我會保護妳一輩子。』的意義。」
關薇妮裂著嘴笑了起來:「我早上就注意到了,冬梅腰間上繫的那個牌子,那是你做的吧?我問過冬梅,他說是你送給她的。這麼猛烈的求婚,這下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不……不知者無罪!」
「在我的面前說這種話?你認為我會接受嗎?」
「等妳老公回來之後再說。」
「好,沒問題。」
……
送個香包墜飾都會出問題……
——我越來越討厭這種習俗了。